作者：李保霞，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经济管理学院；张辉，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王胜，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张芸晓，北京大学经济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3年第4期
原标题：竞争国汇率与出口产品质量：兼论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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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质量是一国产业结构优化程度的重要指示指标，体现了一国的工业制造能力和国际竞争力。2021年3月发布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2022年10月发布的党的二十大报告均强调要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加快建设贸易强国。出口产品质量的系统升级与此目标相辅相成。不同于内销产品，出口产品面临的首要宏观风险便是汇率的波动带来的各种风险敞口。而有关汇率对出口产品竞争力的影响，多集中在双边汇率视角，少有研究探讨其他国家汇率（简称为竞争国汇率）波动带来的贸易转移效应或称汇率的“以邻为壑”效应。即便是相关的直接研究，内容也主要集中在汇率对进出口价格、价值量的影响方面。但实际上，汇率的“以邻为壑”效应也可能发生在产品质量领域。这意味着竞争国货币的贬值可能也会导致一国出口的产品质量下降，并且下降的幅度可能并不低于双边汇率的影响。从而对出口企业而言，竞争国汇率的风险敞口也不容忽视。
本刊在2023年第4期推出李保霞、张辉、王胜和张芸晓撰写的《竞争国汇率与出口产品质量：兼论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影响》。该文关注问题为：竞争国汇率对一国出口的产品质量具有怎样的影响效应？又通过哪些渠道产生影响？作为特定的竞争国汇率，人民币汇率对其他国家外贸的影响又是否具有特殊性？该文从理论上识别了多国环境下汇率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机理，并在国际比较视角下探讨了人民币汇率的贸易溢出效应。
（图片来源于网络）
首先，竞争国货币的贬值会导致其他国家出口产品质量下降。忽略竞争国汇率的影响，会导致双边汇率的影响被高估约30%。从数量上看，竞争国货币和出口国货币贬值10%，均会导致一国出口产品质量和产品价格下降约2%-3%，价值量上升1%左右。其次，面对竞争国汇率冲击，差异化产品、高质量产品和垄断产品相对“免疫”。产品质量的调整呈现“棘轮效应”，对竞争国货币升值的反应更大。再次，竞争国汇率主要通过进口中间品质量和他国竞争者产品质量两个渠道影响一国出口的产品质量，他国竞争者产品质量渠道的影响相对更大。他国竞争者的市场份额越大，竞争渠道的影响越大。最后，较之其他SDR货币对一国出口的产品质量、价格和价值量的影响，人民币贬值的负面影响基本处于最低水平。党的二十报告指出，“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深入发展”，在这种历史性关键时期下，我们需要守正创新、稳扎稳打推动制造强国、质量强国和贸易强国战略，本文结论对其具体实施措施具有有益启示，主要体现在：第一，评估汇率对出口贸易的影响时，需要综合考虑竞争国汇率的影响，以更加准确和全面的把握评价汇率对经济的影响。本文研究表明即便双边汇率稳定，竞争国汇率对我国出口产品质量也存在显著的影响。无论从宏观货币政策制定者还是微观企业的决策者，都应重视竞争国汇率变动带来的经济风险。出口企业更要从生产端、管理端、销售端等多个领域做好调质调价的双重准备。第二，国际社会需要客观全面地看待人民币汇率对世界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本文研究结论表明人民币汇率对其他国家出口的负面影响并不具有特殊性，在国际社会上我们要维护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声誉，积极营造人民币国际化有序推进的有利氛围，为新发展格局下国际大循环的畅通搭桥铺路。第三，出口企业应关注中间品供应的多元化，增强中间品国际供应的灵活性。本研究的机制分析验证了进口中间品成本渠道的显著影响。若企业能够相对便捷地在国内国外两种生产要素或国际上不同中间品来源国之间切换，则出口企业可以较好地对冲竞争国汇率风险。第四，增强异质性产品之间和相同产品内的双向差异性，以增强产品的抗竞争能力。近年来，中国坚持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助推中国经济向更高质量和更高水平发展。外贸领域，中国出口的高质量产品比例不断提升，但在世界经济格局重构的关键期，继续优化产品质量有利于中国稳外贸、促增长，并持续稳定地居于有利竞争地位。第五，出口企业应不断强化市场布局、开拓新市场，努力成为行业产品的领导者，助推外循环向更加良性的方向发展。中国高水平企业和产品应积极把握一带一路建设和全球价值链重构的机遇，在世界范围内形成多元化格局的出口市场，努力成为行业的龙头企业，从而为自身的可持续发展赢得更大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