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企业家·我们的呼吁｜“宋柚汁”发声，企业家们在担忧什么

经常在餐桌上看到的那瓶“小清新”——宋柚汁，最近开始在互联网上发声。

3月15日，柚香谷创始人宋伟在柚香谷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发布《旗帜鲜明反对给娃哈哈“造神”》一文，开宗明义说道：“作为一个有近三十年快消品行业经历的从业者，对‘捧娃踩农’现象的思考。”

他在文中写：“我本可以不写这篇稿件，因为迎合最安全，但就是这样的沉默，让整个中国的营商环境越来越差，违背市场规律，这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吗？”

3月16日，在时长近十分钟的视频中，宋伟自己出镜，回应了大家对15日文章的质疑，比如这时候发文章是不是在蹭流量？是不是捧一踩一？为什么这时候要跳出来说话？

他说：“在自己家的微信公众号上发表我对一个社会现象的观点和看法，怎么就是蹭流量了呢，难道我没有发言权吗？”

“此时此刻，总要有人跳出来说话。因为任其发展下去，其实对我们整个市场，甚至对整个营商环境、对整个国家非常不利。”

“真正的爱国，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干好自己的日常工作。千万不要对你根本不了解的人和事，做出轻率的评价。”

涌金君梳理，宋伟通过微信公号文章和视频主要陈述了以下观点：

一是评价一家企业的优劣，要看看市场和消费者对其产品和服务的评价、看资本市场对其估值。喜欢、拥戴或否定、讨厌一个品牌和企业，用消费行动去投票就可以了，再知名的企业家，也禁不起显微镜级别的审视。

二是不应把企业家个人的消费习惯、经营策略甚至是竞争手段问题上升到道德高度来说，企业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也不应拿来作比较、甚至道德绑架。

三是企业的合法性、经济贡献不以国籍论，更不应挑起民族对立。这不仅与国家扩大开放、鼓励竞争的政策背道而驰，更会在国际社会上留下排外、封闭的负面印象。

宋伟有近三十年快消品行业经历。大约一年前，涌金君曾采访过他。

从做蜂蜜柚子茶起步，宋伟2007年就与浙江衢州的常山县结缘，后来调整发展方向，引种香柚，结合常山特产胡柚研发双柚汁。自2021年6月上市起，双柚汁从常山餐饮市场起步，很快成为长三角市场的网红产品，带动当地农民增收。

在那次采访中，双柚汁是怎么构思出来的，企业怎么看待爆款、承接红利、面对市场竞争，涌金君跟宋伟讨论了很多。他快人快语、思路清晰，坚信“好产品自己会长脚”。

走红也是把“双刃剑”，由于市场上高仿饮料过多，企业痛定思痛，于去年7月正式将产品更名为“宋柚汁”（相关报道可点击“阅读原文”查阅）。

2023年8月5日，《浙江日报》曾报道柚香谷因仿款太多被迫将产品改名“宋柚汁”。

3月17日，涌金君再次联系了宋伟本人。他坦言，文章其实一周多以前就已经写好了，但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发，周围也有很多朋友同事劝他谨慎、不要发声。

宋伟说，自己最担心的，就是某一天宋柚汁也“躺枪”，被卷入口水战中，“毕竟我们目前只有这一款拳头产品。”

但最终宋伟还是决定发出此文，他告诉涌金君：“任何一个正直、有良知的人此时此刻都应该站出来。”“我觉得做人不能光为了自己，现在不站出来，以后自己可能也会面对类似的局面！”

宋伟也告诉涌金君，文章发出后，已经有人在网上攻击企业和产品了，但认可和肯定自己观点的也大有人在。

这也是近期关于娃哈哈及农夫山泉的网络舆论出现后，涌金君关注到的第一位公开发声的浙江企业经营者。

与宋伟的交谈中，涌金君感受到他的不安、不满，更多的是深深忧虑：做企业本来就很难了，社会大环境如果再难上加难，只会让企业家痛心和伤心。

其实，舆论风波发生以来，已有其他企业家跟涌金君表达过对当前舆论环境的担忧。

企业家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首先，是发展风险不可控。

一家企业从创业到做大做强，经历着残酷的商业竞争、不确定的发展因素，企业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走过几十年的企业更是经过市场的大浪淘沙，有自己的商业逻辑和准则。

而现在，一个帖子，一场炒作，就能让企业苦心积累多年的声誉乃至经营遭受创伤。有人会说，企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点舆论算得了什么，网民发表点个人观点又有什么。可是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流言更可怕，舆论不论对错，却有一批混淆视听之人混迹其中，收割着贩卖情绪价值的流量红利。

“暗箭”伤人，已经远超企业可控的范围。一些企业家为了维护企业的名誉站出来说明情况、发表观点，都能成为进一步被攻击的“新料”，企业家哪敢再发声？如果需要把大量的时间、精力来应对无妄之灾，企业自身发展、产品质量怎么办？

其次，是发展信心受损。

我们常说“稳定发展预期”，企业家的信心就是中国经济的信心，政策层面、营商环境层面，有关部门一直在释放更大力度的红利和信号，支持民营经济发展壮大。

能在市场千淘万漉下生存下来的企业，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个性与特色。如果动辄“贴标签”“翻旧账”，把企业和企业家放在“显微镜”下被审视，或许是对企业发展最大的伤害、最大的不尊重。

正如宋伟所说：如果某家企业确实存在违法乱纪、偷鸡摸狗，乃至祸国殃民的行为，国家相关监管部门也一定会出手，无论是赞或者骂，都要十分谨慎。

还有，是对实干的质疑。

最近，涌金君走访了一大批企业。即使大环境再“卷”，市场开拓再难，企业家们依然在努力前行，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从一个个企业的微观中，看到了企业家实干的精神、坚毅的品质，看到了经济向好回暖的希望，这让涌金君颇为震撼。

如果企业和企业家的努力，要在一场场口水战中被不断消耗，这不仅是对企业和企业家的伤害，更是对中国经济的伤害。

商业竞争是残酷的，尤其在当下的国际环境下，中国成千上万的企业需要一个稳定、善意的社会大环境，这样，它们才能无畏市场的风雨和艰险，再续中国经济的奇迹。

这样的常识，当下需要一再被重申：不要再让企业家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