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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日子里 这样的想起你

小张老师398 张宁 ning zhang 2023-02-21


初雪如期而至,飘飘扬扬。昨日尤可短袖短衫,今日则冬衣严裹。端着一杯清茶,慢悠悠地欣赏窗外雪景,朋友的一则短信犹如晴天霹雳:童童老师走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是几月几号?不会是愚人节的玩笑吧?放下茶杯,与朋友们确认,多方面证实了童童老师于11月10日被主接回天家。


有人说,一个好人的离去,大自然会为之悲恸,小则大雨倾盆,大至地动山摇、漫天飞雪。望着窗外窸窸窣窣的雪花飞舞,也许这是人世间对童童老师离去的哀悼吧?



童童老师的脸书定格在7月5日,她说,怀念在犹他AP中文阅卷的日子...


童童老师在前排左二


认识童童老师就是在犹他盐湖城,那是我第一次参加AP中文阅卷工作,在一百多位老师中,她美丽的存在、活波的个性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记得,当时我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矫情地说,阅卷几天就滋生了一根白头发。她在一旁听后哈哈大笑,你那算什么,我都一头白发了!


看着她一头秀发,我有些诧异,她扮了一个鬼脸:染的啦!我惊诧于她的直白。


改卷后,她与家人游历犹他州的山山水水,我与家人也在附近各个国家公园游荡。当时想,明年要是再来此处阅卷,约好一起游山逛水也不错。 


结果,第二年的阅卷地点改为自家门口。


在辛城阅卷时,刚巧与她分在一个大组,她坐在我的身后,每次回过头,迎上她的目光,总是相视一笑,她的笑容很灿烂。好不容易,等到阅卷休息时间,溜到她身旁,端详她一年有何变化,她的容貌依旧青春亮丽,不过,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她的头发。这次她没有染发,青丝中夹杂着不少白发,当时,我脱口而出:你应该叫鹤发童颜!


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自己跟人家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真是没大没小的,没想到,她哈哈大笑:我喜欢耶!原来,鹤发童颜刚好误打误撞了她的芳名--童文妍。



人家明明可以靠颜值,却才情卓越,斯坦福大学( Stanford University) 的教育硕士,毕业后就一头栽进了教书育人的坑里,在加州公立高中施展才华,她的存在提醒着自己人世间的美丽与智慧。


看她的学生们在各个赛事中获奖,看她在网络群组无私地分享种种创意教案与课件,她的笑容简直就是天使级别的,可以融化人世间的一切忧伤。有着这样一位老师,相信她的学生们一定都会很幸福。 


大流行病开始后,AP阅卷也改为网络阅卷。很少有童童老师的消息,也想当然地认为,大家都忙于疫情中的教学工作,鲜于互动了。不曾料到,其实在大流行病期间,童童老师就罹患癌症了。等到好不容易走出了疫情,童童老师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短短一年时间,我失去了三位中文教师同行。英年早逝,让人无限感伤。这工作是毒药吗?


美国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在今年6月29日发布最新民调显示,美国对中国的负面看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波动,但自2018年以来一直呈上升趋势。如今,82% 的美国人对中国持负面看法,自去年以来略有上升(+6 个百分点),目前徘徊接近历史高位。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中文老师们还要面对同侪的排挤。童童老师的同事,一位法语老师在她的脸书上追悼童童:今天,我失去了一位同事和亲爱的朋友...记得她刚进高中就职的时候,我视她为一个威胁,担心一个新语种会抢走学习法语的学生...她是我们系的瑰宝,现在学法语和中文的人数都见长了...安息吧,直到我们重逢。 


这位法语老师很直率,她直接就将众多学校世界语系(Department of World Language) 所面临的问题白纸黑字地列了出来。中文项目在很多学校就是在夹缝中发展,中文教师在教书育人上的投入是惊人的,他们不单单视其为一个养家糊口的饭碗,更是使命感驱动下的一份事业,让中华文化融入主流学校的课纲中。



童童老师能将一位视她为威胁的同事最后变成她的朋友,她的宽容令人敬佩,正如她的分享:宽容是一种修养,一种境界,一种美德,一种非凡的气度;宽容是对人、对事的包容和接纳,是精神的成熟,心灵的丰盈,对别人的释怀,对自己的善待。


除了宽容同侪的排挤,还要面对同胞的相异之处。即便同是教授中华文化,师资还分简体版和繁体版,大陆版和港台版,在实际操作中,这多多少少令人感觉不方便。



想起与童童老师一起拥有过的梦想,日本樱花树下漫步,法国麦田里休憩,意大利海边吹海风、品尝美食...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没有停止对自然与生活的热爱,即便病魔缠身,留给世界的仍是灿烂的笑容。 


“東京下起初雪了,聽説下雪的時候,一定要約自己喜歡的人出去走走,因為走著走著,就一起白了頭...”


我无法停止对童童老师的思念,在这个飘雪的日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我走进了雪地,身影孤单,但我不寂寞,童童老师天使般的笑颜陪伴着我,鼓励着我,继续前行,在汉语教学的路上,青丝染白,无怨无悔。


安息吧,童童老师!天堂没有病痛,愿你在天父的怀中永享平安幸福。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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