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萝馥秀 ‖ 这里，曾经是 ​多少高官子女梦寐以求的地方 ‖ 人间有诗

◎ 十月

有些消沉。像落叶

不断往下坠

一对老农夫妇

把大豆叶勒掉后

把金黄的大豆杆连同豆角一起扯回家

另外两三个

在另一块地

割红苕藤挖红苕。土地袒露

紧接着就是翻地栽油菜，点胡豆，点麦子

想起那些年雨水多时

泥巴巴到锄头上

甩都甩不掉

眼看着最佳播种季节快要过去

母亲愁得焦头烂额

2021.10.25

◎ 立秋日

应约去城里参加家庭聚会

一坐车就难受，客车在双河揽客时

换到前排靠车头第一个位置

好受了些。逢场天

大部分都是背着背篼赶场买东西的

开始收谷子了，很多外地来的收割机

停在路边等雇主

昨夜下了雨，空中还漂浮着乌云

陪着儿子去买了几件衣服

然后分别去了移动和电信营业厅

话题回到立秋。伯母说伏包秋

凉幽幽。又听说

今日下午两点多钟立秋

那时，没有下雨

傍晚拉我们回厂的滴滴司机说

这里，曾经是

多少高官子女梦寐以求的地方

现在的萧条和工人们的窘况又令他怀疑摇头

2021.8.7

◎ 日子

通过摆谈得知

她，是填房来到厂里的

那时效益很好

她前夫有两个小孩，她自己生养了一个

以为可以享福，哪知老头死得早

后来找了一个老伴

只是在生活上有些帮衬

钱财上几乎都是各管各

十几年了

也没扯结婚证

她说就算扯了也一样

老头子有一个女儿，她有一个女儿

三十好几了，还没对象

她也没参加养老保险

就靠种点地和做点零工换钱过日子

2021.7.18

◎ 下午

技工校门上抬头两个字已脱落

一些挂牌也不见

守校的阿姨说紧挨着的子弟校

明年也将搬迁

图书室里的书很陈旧，但规模还在

一场大雨，让山脚下小河沟里的水

又多了起来

有人在垂钓，鸭子很有组织地站立在对面

一处铁丝网里荒草葳蕤，可见一两个水坑

坑里有淡紫色的水葫芦花正开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河道两边的美人蕉

倒也让寂寥的乡野增添了些许风景

而接骨木细小的花朵和花朵旁

类似于黄色窝窝头的模样又显得那么独特

2021.7.18

◎ 山下小河边

从山上下来，过桥后在铁路边

往右转

路牌上写着骑龙坳

如果一直沿着河岸往前走，就是双河

前两天刚下过雨，河水还有些混浊

有白鹭在飞飞停停

岸上田里的水稻已出齐

再过半把个月，应该就可以收割了

岸边茅草茂密青秀

接骨木缀满红色的果实

一些不知名的草开着黄色的小花

夕阳，倒挂水中

2021.7.11

◎ 神秘感

靠近生产区，就有了一种神秘感

很静，也有点紧张

山谷沟壑边，新修了一堵围墙

昔日接泉水的地方还在

泉水引流到一根拇指粗的透明的软塑料管里

我们经过时

有一个值班的在那儿接水

车间背后，是农田

地里的玉米都做了母亲

踏进通往

另一个生产区的公路，那种神秘感

越发浓烈。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另一座大山

路边修建了围墙

没围墙的地方安装了铁丝网

农家种的南瓜挂在铁网上

外面是池塘

池塘边养了鸭，水里有一艘小船

实在是有些心慌

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2021.6.23

◎ 之外

那天傍晚，他提出

从幼儿园到久未去的二区走走

从四村过去

右边是一片空旷地带

对面大山前，有养育我的小村庄

我在那停留了片刻

望着西光下薄雾笼罩的乡野

幼儿园已荒置多年

同样荒置的还有花果山上的果园

都被高大的围墙和铁门

阻隔在了喧闹之外

山头下，是家属们开垦的地

儿子小时，我常常牵着他的手

他拉着一个小玩具车

在这条路上

从基建往花果山转悠

2021.6.22

◎ 阳光落在屋顶上

看上去。有点像伪装的营房

屋顶上长满杂草

爬山虎从墙角爬上屋顶

又从屋顶垂下

阳光落在屋顶上，辉映成好看的景象

这是一排土坯房

楼上，有的改成了铝合金推拉窗

楼下都是木门和木窗

窗户都加了钢条

站在外面看，似乎面积不大

刚被认定危房时

常有附近村民从里面搬出

电视柜，茶几，独柜之类的小家具

他们像在搬自己家的一样

2021.5.1

◎ 对面

走近，又不见在对面看见的紫色的花

也不是没看见

只是在那个斜坡下

废弃的两层青砖楼房前

好像有人去过，陡峭的石阶上

有被砍掉的新鲜的树枝

石阶上全是落叶

就算走下去也不一定看得见

那么高，高出了房顶

右边一处宽阔的地方

种有一些辣椒，芝麻，花生和血皮菜

背后林子里

还有一个篮球架

墙上贴着某某公司办公楼

2021.5.23

◎ 拼图

她和他从山上下来

绿荫处，有古旧的凉亭

杂草丛生

许多地，被开垦，种上当季农作物

走出厂大门，就是乡野

几个工人，在小河沟里忙活

河堤上，他们的上面

铁路边，有一台倒伏王收割机

一辆卡车上载着一台特殊的机器

很熟悉的乡村，很熟悉的秧子苞谷

一条铁路从车间出来

穿过田野，向前无限延伸

2021.5.30

◎ 一条小路

从父亲工作的小镇到家

有二十里路程

那是一条乡村小路

每到农忙，父亲就会来回奔波

有时晚上回，有时晚上走

有时一大早回，有时天还没亮就走

大热天，他常常光着膀子

黝黑的皮肤

晒得像一块发亮的煤

终于不用那么奔波了

皮肤也白了

老天又夺走他的认知——

不像那条小路：越来越平坦，宽敞

2020.6.24

人间有诗

主编 | 鲁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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